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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东北二人转的说说

2023-08-05 12:11:02 0

二人转说口“口”是二人转文学的有机组成部分,包括上装的“勾口”、“捧口”,但主要是指下装的“说口”。根据其功用、内容和形式,一般有套口、零口、专口、杂口等区别。套口套口也叫“套子口”、“成口”、“故事口”。这类口,有的来源于民间故事、传说、笑话,有的是艺人自编;有的以故事好笑取胜,,有的以出诗答对巧

二人转说口

“口”是二人转文学的有机组成部分,包括上装的“勾口”、“捧口”,但主要是指下装的“说口”。根据其功用、内容和形式,一般有套口、零口、专口、杂口等区别。

套口

套口也叫“套子口”、“成口”、“故事口”。这类口,有的来源于民间故事、传说、笑话,有的是艺人自编;有的以故事好笑取胜,,有的以出诗答对巧妙取胜,有的以谐音、谐意成趣,有的以学唱为主……这些口与演唱的正文无关联,主要是调节舞台气氛,让上装演员稍事休息,让观众提提神,换换口味。

如以讲故事为主的《扛劳金》:

下装:我南里尥,北里跑,挣不着钱,日子过不了。我老婆子劝我把活找,没办法,我就给财主家扛活了。财主叫“半当腰”。

上装:咋叫“半当腰”呢?

下装:你给他家扛活,干到半路辞活,就不给钱,你算白干。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去跟他讲妥了。

上装:干啥活呀?

下装:赶车。

上装:怎么讲的?

下装:一个月一吊八,十个月,十八吊。干活的时间,日头一出就套车,日头一落就卸车。从正月十六,我一气干到四月十八。东家说:“老板子,把车套上,我老伴儿领姑娘、媳妇,要去逛庙会去。”我套上车,拉着她们就出屯了。到了庙会,我把车停在道旁,把马也喂上了,坐在车上就等着。赶庙会是卖什么的都有哇,这个姑娘买点这个,那个媳妇买点那个,东瞅瞅,西逛逛,磨磨蹭蹭,大半天就过去了。眼看着天不早了,她们回来就都上车了。我赶起车就往回走。赶到离屯子不远了,有条河,车奔道口就下河了。车到河当腰,停下饮了一会儿马,等马喝完,一赶,车还误住了。我赶了半天,也没赶出来。这功夫,日头也“忽悠”一下子落啦。我把马卸巴卸巴,骑上就回家了。到家刚拴上马,东家就问:“你把马骑回来了,车呢?”我说:“车在河里呢!”东家说:“我老伴儿和姑娘、媳妇呢?”我说:“都在河里的车上坐着呢!”“你怎么没把她们拉回来呢?”我说:“咱们讲的明白,落日头就卸车。”老东家一听急眼了:“老板子,你也太死性了,虽说是那么讲的,那你也不应该把她们撂在河里就卸车呀。这万一要是赶上河涨水,还不都得喂王八呀!”

以“出诗答对”为主的口,又有打油诗、文字游戏、对联等分别。

如《仨花子俩大钱》:

这天,一个红脸的花子,一个黑脸的花子,一个黄脸的花子,在街上拣到了俩大钱。三个花子俩大钱,分不开呀!三言五语,就打起来了。正打得不可开交,打西边来了个山西官,问明花子打架原因,说:“这么的吧,你们仨谁最穷,俩大钱就全归谁。”红脸的花子一听,忙喊:“长官呀,我可要穷死了!

我家住半间屋,

麻杆儿当灯烛,

睡觉枕着扫帚睡,

盖块破抹布。”

山西官一听,“嗯,是挺穷。”刚要张嘴判,黑脸花子又喊上了:“长官哪,我比他还穷啊!

我家住没有屋,

月亮当灯烛,

睡觉枕着胳膊睡,

盖着大胯骨。”

山西官一听,“啊,这个更穷!”可还没等他开口,黄脸的花子在一边抽抽搭搭的哭上了:“长官哪,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家住半空悬,

挨饿七八年,

挨了七八年饿,

就等这俩秃大钱。”

山西官一听,“嗬,这个更穷掉底了!这俩秃大钱……”眼珠子一转,嘴一撇,也来了四句:

“老爷怒冲冠,

吩咐衙役与三班,

三个花子打出去,

俩大钱归本官!”

还有《老丈人听吉利诗》、《三快》等,也都属于这一类。

文字游戏类的,如《增和什桥》,说的是一个和尚,一个赶马车兜风的地主,一个赶考的秀才,三个人住在招商店。店堂上挂了一块匾,上写“曾禾十乔”四个大字。开店的妇人端上饭菜,三人嫌不好,都不吃。并且每人用匾上的一个字作了一首“诗”,夸耀自己富贵,贬店家寒酸。店婆做好了饭菜没人吃,赔了本钱就够窝火的了,再一看三个客人还摇头晃脑,作诗装相,更来气了,也用匾上的最后一个字,学三人的语气,作了一首“诗”,痛骂三个客人。

和尚用第一个字“曾”:

有土也念增,没土也念曾,

去了增边土,添人念个僧。

僧僧者,人人爱,

腰中扎个黄丝带,

怀揣经卷两大块,

今晚住在招商店,

我懒得吃这豆腐拌菠菜。

秀才用第二个字“禾”:

有口也念和,没口也念禾,

去了和边口,添斗念个科。

科科者,人人爱,

腰中扎个蓝丝带,

怀揣文章两大块,

今晚住在招商店,

我懒得吃这豆腐拌菠菜。

地主用第三个字“十”:

有人也念什,没人也念十,

去了什边人,添勾念个于。

于于者,人人爱,

腰中扎个青丝带,

怀揣元宝两大块,

今晚住在招商店,

我懒得吃这豆腐拌菠菜。

开店的妇人用最后一个字“乔”:

有木也年桥,没木也念乔,

去了桥边木,添女念个娇。

娇娇者,人人爱,

腰中扎个围裙带,

怀揣妈妈两大块,

这边奶和尚,

这边奶秀才,

一解围裙带,

啪啦啦,掉出个地主来!

《八个先生对诗》、《圣贤愁》、《字多字少都赢》等,也属于这类口。

以对联为主的《提笔卖对》,说的是一个艺人认识几个字,傍年根了,搭不上班,手里没钱吃饭,就上街给人家写对子。写了大门洞、二门框、猪圈、鸡架、祖宗板、灶王爷等春联和南北大炕上的春条……如:

猪圈上的:

上联:小猪月月盛

下联:大猪日日增

横批:跑卵子还愿

鸡架上的:

上联:金鸡满架

下联:有蛋不下

横批:可院拉拉

供灶王的对联本来应该是“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在“口”中,却改成了:

上联:红火不入洞

下联:青烟冒满屋

横批:好呛好呛

此外,还有以猜“诗意”为主的《妇道家开店》,以唱东北大鼓为主的《傻姑爷》,以唱“大神调”为主的《不顺当》,以“卖文”为主的《三字经》、《百家姓》等套口。

零口

零口又叫“疙瘩口”。大多是艺人们根据不同的演出场地和观众,见景生情,随机应变的即兴口头创作,没有准词。内容与正文无关,形式不拘一格,语言活泼生动。

零口的作用,用艺人的话说有夸好人、骂坏人、定场、勾错、勾芡、探路、铺垫等。

夸好人的,如:

咱屯李大哥,

硬铮铮一条男子汉。

心眼好,

对咱艺人一点不低眼看。

别的先不讲,

就说晌午这顿饭:

杀的小鸡子,

煮的咸鸭蛋,

炖的咸腊肉,

捞的过水面,

后屯借来一壶酒,

好像借来一盆炭。

喝在嘴里,

暖在心上,

情意多昝也割不断。

骂坏人的如:

上装:咱不兴说村的,不兴说辣的,省得让人一听挺害怕的。

下装:可要有人专要听这村的辣的,可咋办哪?

上装:哪有这人?

下装:咋没有?我家界壁子就有这么个老头子,啥学问没有,还拉个穷架子,三劈脸靴子,明齐脸袜子,文明棍拄着,大烟袋架着,三句话不来,就想骂着。你说他这么蝎虎,可让儿媳妇叭叭给好几个嘴巴子。

上装:为啥呀?

下装:大白天家没人,拽儿媳妇袜子。

用来“定场”的口,具体功能也不尽一致。有给观众“道过”的,如:

下装:今天来捧场的真不少,人多口味可就不一样了。

上装:咋不一样?

下装:那有得意甜的,有得意苦的,有得意蒸的,有得意煮的,有得意扒的,有得意卤的,有得意大豆腐的,还有专得意臭腐乳的。

上装:嗯,是不一样。

下装:这口味不一样,听玩艺儿兴趣就不一样。

上装:咋不一样?

下装:那有得意扭的,有得意浪的,有得意说的,有得意唱的,有得意听小数的,有得意看出相的。

上装:呀,这可咋唱啊?

下装:别担心,别发愁,诸位老板肚量大,唱好唱赖,也能高抬贵手。

有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如:

下装:常言道,没有一直,不显一弯,没有平地,不显高山,没有一蔫,不显一欢。你瞧人家小哥俩刚才唱的那玩艺儿,真是胳肢窝夹蛤蟆——

上装:啥话?

下装:呱呱叫。

上装:那咱俩唱的呢?

下装:咱俩?也是胳肢窝夹蛤蟆——

上装:呱呱叫?

下装:叫啥,让我一使劲,夹死了。

另如:

下装:别看我傻,家有啥人我可知道。

上装:你知道都有啥人?

下装:我爹我妈我哥再加上我呗。

上装:呦,还真不善呢!

下装:这算啥呀?连多大岁数我都知道。

上装:都多大岁数?

下装:我爹十七,我妈十八,我哥十九,我二十一。

口不长,只一个包袱,引观众一笑,注意力集中了,下边就好演出了。有时候唱到中间,尤其是那些情节比较“温”,唱词比较“雅”的段子,观众“腻”了,场子乱了,也要用零口定场。如,正唱到“写书”、“观对”、“看信”等与“字”有关的大段唱时,观众“起堂”了,就可以及时停下正文,穿插一段“考字”之类的口,稳住观众:

下装:你还想写信?你认识字吗?

上装:咋不认识字呢!

下装:啥?你认识字?真敢吹。来,我考考你。这念啥?

上装:一。

下装:呀嗬,还不善呢!这念啥?

上装:十

……

“勾错”,实际上就是遮掩错误、漏洞。过去艺人演出,经常遇到上下装不熟悉而临时凑到一起的情况,所以难免场上有不默契或出错的地方。这个错,不论是上装出的,还是下装出的,都得由下装来往回“勾”,“勾错” 依靠的主要手段就是零口。勾错使用的零口要因事因势而宜,顺应观众心理,挽回损失。

“勾芡”,是一种比喻——一个曲目,主要有“喊诗头子”、“说套子口”、“走三场舞”、“打小帽”、“唱正段子”等几个部分,这几个部分之间基本没有什么联系。如果单摆浮搁,就显得“突”,观众看了会不舒服。而处处加零口,就如同炒菜加粉面子一样,可以让菜的色香味均匀调和,不散不楞。

用零口联结“诗头”和“正文”的,如《甘露寺》,下装上场,先喊“诗头”:

七岁用法九用兵,

一十二岁掌元戎,

官拜水军都督印,

执掌东吴百万兵。

俺,姓周名瑜字公瑾。我与西蜀桃园弟兄结上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仇。今日诓刘备过江前来招亲,明是过江招亲,暗里派贾化带五百肖刀之军,将甘露寺团团围住……莫让他君臣逃走!

诗头子喊完,上装出来了,这时若张嘴就起唱[胡胡腔],两下接不上“茬”。在这加上一段零口,效果会好得多:

下装:呔,哪里走!

上装:干啥呀,针扎火燎的?

下装:你不是演刘备吗?

上装:我演刘备?我问问你,那刘备是男的还是女的?

下装:男的呗!

上装:那我是男的是女的?

下装:女的呗。

上装:他是男的,我是女的,能演得了吗?

下装:咳!千军万马,全凭咱俩,赶谁算谁,摊啥唱啥。别说让你演个刘备,就是黑脸猛张飞,赶上了,你也得演!

上装:那咋演哪?

下装:刚才在后台不都核计好了吗,咋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忘了?来,我再教你一遍。

上装:得了,想起来了,开演吧。孙夫人,甘露寺埋伏已经看破,咱们喊上四弟,快快逃走了吧。

下装:得了得了!这出戏算是白瞎了!那刘备能是你那个样吗?得这个架。孙夫人,甘露寺埋伏已然看破,你我快快唤上四弟,就此前往了。

上装:

下装:不行不行不行,不像啊!看起来你是没长那唱戏的嘴,我也没长那唱戏的腿。咱俩没吃过唱戏的饭,也没喝过唱戏的水。这大戏是唱不了啦,干脆,咱俩还是唱双玩艺儿吧!

上装:唱哪出啊?

下装:咳,刚才不都起头了吗?《甘露寺》,气死周瑜。在俩可得好好唱,别气死了看玩艺儿的。来,闲言少叙,说唱就唱!取去吧!

然后接[胡胡腔],唱正文。

再如用零口联接“小帽”和“正文”,这样的演法最普遍,一般艺人在唱完小帽后,几乎都要塞上几句口,然后才开大段唱。零口的内容可根据情况现“抓”现说:

上装:咱俩唱的这叫啥玩艺儿呀?

下装:啥玩艺儿?烟袋锅不叫烟袋锅——

上装:下话?

下装:小帽!高粱壳不叫高粱壳——

上装:下话?

下装:小帽!酱斗帘子不叫酱斗帘子——

上装:下话?

下装:小帽!

上装:这小帽有啥用啊?

下装:啥用?秫杆敲梁柁——

上装:下话?

下装:小打粗!引来后边大块唱。

上装:用它引干啥呀?

下装:干啥?看看弦高矮,试试嗓子宽窄,准准成成地唱,让看热闹的听了乐开眉毛笑开眼。好了,胶多不粘,话多失言。唱好唱赖,多多担待。

然后起[胡胡腔],接正文,自然、顺溜多了。

“探路”,就是用“口”试试观众的口味。艺人新到一地演出,必须要摸透当地人是得意唱的,还是得意说的,是得意听笑话的,还是得意听学问的……为什么要用零口探路,用艺人的话说,是因为零口可长可短,见啥说啥,哪样都试试,观众愿意听的,就多说几句,不爱听的,立刻就换,既方便又灵活。

专口

专口也叫“定口”、“连口”,是特定曲目中特定的“口”,与情节联系紧密,要上装、下装配合着说,不能随便增删。主要功用在于刻画人物性格,解释情节、唱词,给观众“提精神”,交代重要情节,批“坏东西”,演员大段唱后的短暂休息,等等。

刻画人物性格的如《马前泼水》:

下装:前朝有个苏季子,

上装:住口!我说穷酸哪,我在娘家是卤鸡子、卧鸡子、摊鸡子、烧鸡子、煮鸡子、煎鸡子,啥样的都吃过,可还真就没听说过这个“酥鸡子”呢!快麻溜起给老娘酥几个来尝尝。

下装:哎呀妻呀,那苏季子乃是前朝名人的名讳。

上装:咋,是个人?我说天下没有我没吃过的东西嘛!

这段口不长,但却很精彩。崔氏无知、刁泼、好吃懒作的泼妇样和朱买臣老实厚道的书呆子样,全表现出来了。

再如《马寡妇开店》中,狄仁杰和马寡妇刚见面的一段:

下装:走到近前把贤嫂呼。

大嫂,这是店吗?

上装:不是店还是监牢狱?

下装:这……大嫂,这炕热不热呀?

上装:煎饼烙子热,就怕你嫌乎烫!

下装:那馒头宣不宣哪?

上装:门口粪堆倒宣,就怕你张不开嘴。

下装:有肉包子吗?

上装:肉包子?一口咬出个牛犊子来,不顶死你!

下装:有臭虫吗?

上装:这你不用忙找它,下黑它准来找你……

几句口,马寡妇风趣、泼辣的性格就出来了。另如《杨八姐游春》中,佘太君要“彩礼”,越要越玄,包公在一旁越记越乐,这有一句专口:“好,狠狠地要,宁可要跑了,也别要少了!”十分明确地表现了包公的立场、态度。

解释情节、唱词的专口,有解释两个以上读音和词义的字、解释文词、为突出某些精彩段落做铺垫等几种情况。

解释两个以上读音和词义的字的,如《西厢》中的“观对联”,最后必须收在有关孟姜女的“对子”上,唱词是:上一联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下一联浮云长常常长常长常黄。词绕嘴,意思也难懂,就算艺人嘴皮子利索,每个字都能咬得真,但观众未必能来得及细琢磨其意思。所以,一般在唱完这两句后都要用“口”来把对联仔细地、反复地唠叨几遍,以加强观众的印象和理解:

上装:得了,别唱了!咋一个字也没听清?

下装:那,那我就是这么学的呀!

上装:跟哪个师傅学的呢!过来,我再教你一遍:上一联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下一联浮云长常常长常长常黄。

下装:

上装:这个笨劲!再教你一遍:上一联海水潮朝朝朝潮朝落,下一联浮云长常常长常长常黄。

下装:

上装:笨死了,没人教你了!

下装:小样!还拿上了呢!你说的还不是和我刚才学来的?听着,上一联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下一联浮云长常常长常长常黄。

解释词义的,如《西厢》写书一段中的唱词:念书人言而无信非君子,自与犬马畜类行,急求功名速离此地,误了金马到玉堂。功名不遂今生志,举目无亲在异乡……词太“文”,对农民观众来说颇费解,就需要用“口”来稍加解释:

下装:嗷……

上装:你嗷嗷啥呀?

下装:嗷嗷啥?你问问大伙听懂没有?听着了吧,都说没听懂,你说你唱的这叫啥玩艺儿吧!

上装:那师傅就这么教的,我就这么学的,我也不知道是啥玩艺儿啊。

下装:咳,小孩子家,光会唱,不会讲,让老乡听完回家一宿一宿想,那还中?听我给你讲讲吧……

接着开始逐句解释词义,解释完,观众自然也就明白了。

为突出某些精彩段落做铺垫的,如《盘道》中有一段很精彩的唱词:

上装问:“我问你一斗小米多少粒儿,一绺头发多少根儿,一匹大布多少眼儿,一领炕席多少纹儿?”

这真是道难答的题!观众会以为下装肯定答不上来。可是,下装不但信心十足,还要在对答之前加上一段口,来引起观众的兴趣:

你说她问的这题也不对劲呀!那小米子都是论升论斗,也没听说过论粒儿的;那头发都是论两论钱,也没听说过论根的;那大布都是论尺论寸,也没听说过论眼儿的;那炕席都是论捆论领的,也没听说过论纹儿的。可我要说不会吧,又算输她手了,要说会吧,这也算不出来呀!这,这,这……有了!

紧接着就唱下边的一段词:

“一斗小米九万九千九百粒儿,一绺头发八万八千八百根儿,一匹大布七万七千七百眼儿,炕席编的是两样纹儿。边上大纹儿一万二,中间编的是八万八千小花纹儿,大纹儿小纹儿一齐算,不多不少十万个纹儿。我说此话你不信,你数数粒儿,点点根儿,查查眼儿,算算纹儿,若有一样数不对,就算我对诗对穷了词儿!”效果相当好。

给观众“提精神”的专口,主要用在重点唱段开唱之前。二人转曲目,几乎都有一段或几段“卖唱”的词,如《马寡妇开店》里的“后店”,《白蛇诉功》里的“诉功”,《西厢》里的“写书”,《包公赔情》里的“扒短”等唱段是让观众听“情”,以唱情见长;《蓝桥》里的“酒色财气”,《浔阳楼》里的“菜单子”,《西厢》里的“观斗方”,《阴魂阵》里的“十层兵”等唱段是让观众听演员的嘴皮子功夫、听板、听字,以技巧见长。这些唱虽然长短不同,却多是“戏核”,一定要想方设法唱好。唱的因素固然很多,但专口在其中可以起到一个事先引起观众注意力的作用。二人转以唱为主,每个曲目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唱。对不熟悉的曲目,观众往往不知道重点唱段在哪里,很容易出现演员把重点唱段唱过一半了,观众才缓过劲来,才觉出好来,才想仔细听的现象。如果事先有个提醒,让观众在重点唱段开唱前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那么,重点唱段就容易达到预期的效果。

如《马寡妇开店》中的“后店”一段,开唱前的“口”是这样的:

下装:得了,大嫂子回后店了,想心事去了。咱们也识趣点儿,别说了,别笑了,别打了,别闹了,别扭了,别浪了……

上装:那咱们干啥呀?

下装:干啥?仔细听着!

上装:听啥呀?

下装:大嫂子不在后屋唱呢吗?咱听听人家这个词,听听人家这个调,听听人家是咋受的苦,听听人家是咋做的梦,听听人家是咋想的丈夫,听听人家是咋下的狠心……

上装:干啥?

下装:改嫁!

还有专口用在一番唱之后的,加些笑料,抓住观众,继续下边的演唱。基本上每隔二三十句就停一停,加几句风趣、俏皮的调笑。

交代重要情节的专口,如《小两口争灯》中,前边是夫妻二人互相“考”,考来考去考“翻”了,又闹分家。前边的“盘道篇”和后边的“分家篇”都相当精彩,但中间的“要分家”情节却很难办,观众如果有一点听不清楚,就会糊涂——怎么考着考着又突然分上家了呢?为了交代清楚这一情节,就在“盘道篇”后加段“口”:

下装:我心起火脸气白,

好像烈火遇干柴,

打了吧来散了吧,

打回娘家你别再来!

上装:干什么,伸胳膊撂腿的,你这是不想过啦?

下装:不想过了,分家!

上装:真分哪?

下装:分!

上装:分吧,一升小米,两捆干柴,豁牙子锅盖,掉渣的锅台。谁先要?

下装:我先来!

上装:要吧。

下装:你听着。

下接“分家篇”。几句口,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就把特定情节交代得清清楚楚。

还有一种“半口半唱”交代情节的演法,就是上下装一个说口一个唱,一句口接一句唱,或一句口引出几句唱、一句口引出一段唱,等等,容易让观众把情节听清楚,听明白。

批“坏东西”的口,是针对情节里、唱词里一些落后的、不健康的东西进行反驳的。如《蓝桥》中有段“妈妈令”唱道:“……未从坐福面冲西南。为什么那天没冲正南坐?偏赶上太岁在正南。常言说迎着大太岁十二年不生长,迎着小太岁开怀也得六年……”这是封建迷信的无稽之谈,艺人常在这段“令”唱完后加一段口:

得了得了,先别唱了。你说这玩艺儿不对,我得和你犟上。你说冲了大太岁十二年不开怀,冲了小太岁六年不开怀,那骡子八成是冲上老太岁了,要不咋一辈子也不开怀呢?那小家兔八成是连太岁的重孙子也没见着影,要不然咋一个月“猫”一窝子呢!

杂口

“杂口”是一些与套口、零口、专口样式不同的“口”,如“小数子”、“绕口令”、“谜语”等等,内容都基本与正文无关联。但用得好,也十分受观众欢迎。

另外,在套口、零口、专口和杂口里,都有一些淫邪、格调低下的内容,被称为“脏口”,或称“村口”、“翠口”、“荤口”、“粉口”、“埋汰口”,是说口中的糟粕,不可取。

古人十分重视“科诨”在戏剧中的作用,称其为“剧戏眼目”,“看戏人的参汤”,强调“欲使雅俗同欢,智愚共赏,则全当在此处留神”。说口是构成二人转滑稽、喜兴、热闹风格的重要因素,与戏曲的“科诨”异曲同工。无论哪种“口”, “提精神”也好,“铺垫核心唱段”也好,“突出人物性格”也好,“勾芡”也好,都是从有利于观赏的角度出发,所以“口”在二人转艺术体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可或缺。

说口的语言特色

1、俗语入戏

俗语,是通俗并广泛流行的定型的语句,简练而形象化,反映人民的生活经验和愿望。关东俗语的积淀相当丰富,地方特点也比较突出。如“能在直中取,不在弯中求”,“人有千条妙计,你有一定之规”,“巧有巧道儿,笨有笨招儿”,“紧没豆腐,慢没渣”,“人分三六九等,木分桦梨紫檀”,“打人别打脸,说话别揭短”,“兔子不吃窝边草”,“打骡子马受惊”,“心急吃不了热汤面,冷手抓不得热年糕”等,这些具有着口头常用成语的意味;“狐仙堂的匾——有求必应”,“属水喇蛄的——外长骨头里长肉”,“拎棒子叫狗——远去了”,“牛犊子叫街——懵门儿了”,“老太太穿毡窝儿——毛脚了”,“半夜摸帽子——早着呢”等,这些是歇后语;“外甥打灯笼,照舅”、“坐飞机吹喇叭,响得高”、“无鸡之谈”等,是谐音双关语,另有数不胜数的有关生产生活的谚语、俚语等。这些俗语巧妙地溶在说口里,加上本地口音的因素,使“演”与“观”之间距离缩小了,关系密切了,感情融洽了,真正作到了“艺”与观众“不隔语”,“不隔音”,让观众无论男女老少,文化高低,听了、看了,都能当即领会,进而对“艺”有更深层的理解。因此,可以说,俗语入戏是达到“艺”与观众“不隔心”的基本前提、必要手段和最佳途径。

2、字词成趣

说口的外在形式,即有散文,又有韵文,且散中带韵,韵中夹散,无定式,无成规,可谓散韵相间,灵活随意。说口的艺术魅力,在于通过“卖关子”、“逗乐子”、“抖机灵”、“甩包袱”等手段而成“趣”、出“味”。“趣”和“味”如何成,如何出呢?靠语言技巧,即活用字词音义。

流传广泛说口,往往秉承“宁说玄话,不说闲话”的原则,不靠蝇营狗苟和低级趣味讨好,而在字、词、音、义、辙、韵上做文章,成就字、对、谜、数、玄等“趣”,酿出或酸楚,或甜蜜,或苦涩,或辛辣的“味”, 令观众在或会意,或开心,或含泪地笑的同时,不无心得。

①字趣

“字趣”是在“字”上做文章。比较典型的字趣如《增和什桥》里的“对诗”:

有土也念增,

没土也念曾,

去了增边土,

添人念个僧……

有口也念和,

没口也念禾,

去了和边口,

添斗念个科……

有人也念什,

没人也念十,

去了什边人,

添上口、横、勾,念个吁……

有木也念桥,

没木也念乔,

去了桥边木,

添女念个娇……

这是利用“同音字”音同字不同的特点,巧妙联系人物身份。

再如《八打八不打》中,说“打”的内容却不露“打”的字样,说“不打”的内容时却句句有“打”的字样:

听皇上宣读圣旨征东过界

——打仗去。

周瑜黄盖订下苦肉计鞭抽棒楔

——愿打愿挨。

寺庙里晨钟暮鼓齐声响

——打鼓敲钟。

三更天梆锣响更夫守夜

——敲打锣梆。

一声雷天下响惊湖震海

——打雷啦。

下严霜死去了遍地芥草

——严霜打草。

有家法立不严婆媳顶嘴

——婆媳打架。

娇生子惯养儿骂娘踢爹

——打骂爹娘。

一不打——

打鸟人弹弓放下。

二不打——

打渔翁背网回家。

三不打——

打香油的贩卖芝麻。

四不打——

打铁的烘炉上小草发芽。

五不打——

打水的小佳人把辘轳放下。

六不打——

打秋千的女子摘钩下挂。

七不打——

打围的老猎手收了围场。

八不打——

好孩子不打亲爸爸。

这是利用“显意隐字”的技巧,说什么,偏不露什么。

又如《圣贤愁》中酒令:

耳口王,耳口王,

壶中有酒我先尝……

臣又贝,臣又贝,

壶中有酒我先醉……

禾火心,禾火心,

壶中有酒我先饮……

这是利用汉字的“拆白”手法射“字”。

②数趣

“数趣”是在数字上做文章。像“韭菜、韭菜花,二九一十八,小葱蘸大酱,整整二十样”,“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支花”,“一门五福灯,二仪呈祥灯,三阳开泰灯,四季吉庆灯,五福临门灯,六合同春灯,七子指路灯,八仙过海灯,九九十成灯,十十如意灯”……这样简单、零散的例子不胜枚举,比较复杂的如《三吃三》中的“菜”和“陪客的人”:

上装:啥菜呀?

下装:都是三条腿的。

上装:那可难办了,都用啥做呢?

下装:鸡、鸭、鹅、雁、鵏。

上装:这都是两条腿的。

下装:加上配菜,就是三条腿的了。

上装:啥配菜?

下装:鸡配榛蘑,鸭配黄蘑,鹅配白蘑,雁配柳蘑,鵏配松蘑。

上装:这可真难配呀!

下装:难?陪客的人也都得是三条腿的。

上装:哪有三条腿的人!

下装:有哇,咱屯子有个孙瘸子,东屯有个冯瞎子。

上装:那怎么是三条腿呢?

下装:孙瘸子一条腿,拄双拐;冯瞎子两条腿,拄一根棍儿,这不都是三条腿吗!

③对趣

“对趣”包括“诗趣”、“联趣”、“酒令”等等,一般是经过一二番的铺垫,最后抖包袱,出效果。如《上寿》中的“对诗”:

岳父院里李子树,

好比是独立独站。

上边结了不少果,

有红有绿显得好看。

招来家雀成群,

雀鹰来了撵散。

都说雀鹰吃灵芝草能变凤,

要我说是恍惚未见。

岳父里屋踅的粮食囤子,

好比是独立独站。

里边踅上金黄米,

一道一层显得好看。

招来耗子成群,

狸猫来了撵散。

都说耗子吃咸盐能变蝙蝠,

要我说也是恍惚未见。

东家的太太到桌前,

好比是独立独站。

描眉打鬓老来少,

戴朵鲜花显得好看。

招来野蜂成群,

老东家来了撵散。

都说是少东家长得不像老东家,

我说这事呀,也是恍惚未见。

再如《八个先生》中的“酒令”,磕头弟兄八个人分别是教书先生、药房先生、相面先生、阴阳先生、说书先生、买卖人、庄稼人和“蹦蹦艺人”,他们喝酒行令,要求“句顶句得有天、地、前、后、左、右、三、五,最后一句,心字收尾。说的时候,还得和本行贴乎”:

天,天时不如地利,

地,地利不如人和。

前有《易经》,

后有《诗经》,

左有《左传》,

右有《春秋》。

三篇文章,

五天作完,

心不在焉也。

天有天门东,

地有地骨皮,

前有车前子,

后有紫后坡,

左有防风,

右有当归,

三片鲜姜,

五碗白水,

早起空心用下。

天,天庭饱满,

地,地阁方圆,

前发齐眉,

后发盖颈,

左耳垂肩,

右耳有轮,

三句良言,

五句好话,

心慈面软。

天灵灵,

地灵灵,

前朱雀,

后玄武,

左青龙,

右白虎,

三天发引,

五天出殡,

人死心不跳。

天,穆桂英大破天门阵,

地,刘全进瓜游地狱,

前七国孙庞斗智,

后七国乐毅伐齐,

左,左连城告状,

右,呼延庆大上肉丘坟,

三顾茅庐请诸葛,

五路诸侯百万兵,

为国操碎心。

天有天平量金银,

地有地柜装元宝,

前有栏柜,

后有货架子,

左边买,

右边卖,

三个人买货,

五个人收钱,

一心取利也。

天,天下甘露细雨,

地,地长五谷根苗,

前地黄豆,

后地高粱,

左边糜子,

右边谷子,

三亩烟火地,

打了五石五,

心满意足。

天,我是房上无草漏着天,

地,我是立足之地都无有,

前,前天我家就断了烟火,

后,后悔不该交些狐朋狗友。

左,左思没招儿,

右,右想更愁,

三,借了三百吊钱,

五,装了五斤白酒,

你们想吃我喝我,于心何忍!

又如《戳大老黑》中的屠户、剃头棚、当铺、铁匠炉以及庄稼院的粮仓、猪圈、鸡架、灶王、祖先堂等各种“对联”,有的“歪批”,有的调侃,有的正话反说,有的反话正说;《一字诗》中的“比用字少”和“比用字多”;《戒酒》中的三儿媳妇为了避开“酒”字,把人名“张九”和“李久”说成“张三六”、“李四五”,把韭菜说成“扁叶葱”,用民间并不常用的“重阳节”替代惯用的“九月九”,更把“酒”字说成“六十度”、“一三五”,等等。这些隐含着“比试”和“角劲”因素的说口,充满智慧,很能调动观众的参与意识。

④谜趣

说口中的所谓“谜”,与一般意义上的“谜”不尽一致,它可以“一谜多底”,可以“牵强附会”、“强词夺理”,可以“荤设素猜”。如《两头像当腰》:

下装:这头像那头,那头像这头,两头像当腰,当腰像两头。

上装:这个……

下装:你猜着了?

上装:猜不着。

下装:猜不着我告诉你,这是一个老头戴个草帽子,一头挑个酱帽子。再说一个。

上装:好吧。

下装:这头像那头,那头像这头,两头像当腰,当腰像两头。

上装:一个老头戴个草帽子,一头挑个酱帽子。

下装:不对。

上装:那是啥呀?

下装:一个罗锅儿老头,挑两个牛鞅子。再说一个。这头像那头,那头像这头,两头像当腰,当腰像两头。

上装:这回我可猜着了。一个罗锅儿老头挑两个牛鞅子。

下装:不对。是一个和尚挑两个大圆油葫芦。我再说个。这头像那头,那头像这头,两头想当腰,当腰像两头。

上装:是一个和尚挑两个圆油葫芦。

下装:不对。是一个豁嘴小孩,挑两个小白兔。

这是“一谜多底”,加上“牵强附会”。

再如《光打光》:

下装:从东来个光打光,你猜是什么?

上装:猜不着。

下装:告诉你,鸡蛋。再来一个。从南边来个光打光。

上装:鸡蛋。

下装:不对,鸭蛋。再听这个。从西边来个光打光。

上装:鸡蛋,鸭蛋。

下装:都不是,鹅蛋。再来这个。从北来个光打光。

上装:鸡蛋、鸭蛋、鹅蛋。

下装:不对。

上装:喜鹊蛋,老鸹蛋……

下装:告诉你吧。

上装:是什么?

下装:二十一天没打节,是个混蛋。

这是“一谜多底”,加上“牵强附会”。

又如《有毛有眼儿》:

下装:有毛有眼儿?

上装:猜不着。

下装:告诉你,猪耳朵。

上装:再来一个。

下装:有毛有眼儿。

上装:猪耳朵。

下装:不对。

上装:什么?

下装:猪鼻子。再来这个,有毛有眼儿。

上装:猪鼻子。

下装:不对。

上装:猪耳朵。

下装:不对。

上装:猜不着了。

下装:我告诉你吧。

上装:什么?

下装:猪肚脐子。

还有如“小瓢小瓢,里外净毛;粗粗的,哏哏的,离你那谜挺近的”等等,俗谓之“荤设素猜”,就是说这些个“谜”也可以往“邪”里猜,往“荤”里猜,但艺人们有句口头禅叫做“好话别犯疑,犯疑没好话”,还是引导你往健康里猜。实际上多谜底就等于无谜底,无谜底就等于不是谜,所谓“谜趣”的谜,也只是借猜谜的形式当由头,抖抖机灵,逗逗乐子而已。

⑤玄话

“玄话”是关东土语,指漫无边际或违反常理的夸张的话语,老百姓称为“嘞大玄”。如《吃硬的》:

下装:一个老头七十三,一口牙掉了半边,又别扭,又难看,吃点什么实在不方便。

上装:那怎么办?

下装:不方便,也得过,老头偏偏爱吃硬头货。

上装:吃什么硬头货?

下装:锄头板儿烙饼,铁丝子下面,枪砂子打卤。老头好喝夜宵酒,半夜炒盘大门插。

……

再如《我们家大》:

下装:过去我们家可大啦。

上装:有多大呀?

下装:你猜猜吧。

上装:顶大是大院套,五间正房,东西两配房呗。

下装:比这大!

上装:方圆一里地?

下装:大。

上装:我猜不着了。

下装:你没个猜着,大门耳房子生孩子,没等抱到上屋就老死啦。

上装:这院子也太大了。

下装:不但院子大,井还深哪。

上装:多深的井?

下装:正月初一往井里扔一块石头,等到腊月十五才听见“咕咚”一声。

……

又如《没有的事》:

三十儿下晚月正明,

月窠小孩吵吵牙疼,

鸡蛋坏了得钉子钉,

磙子坏了麻绳缝。

外面下雨满天星,

树梢不动挺大的风。

四个跛子来抬轿,

四个瞎子打灯笼,

瞎子说是灯不亮,

跛子说是路不平。

三十二个哑巴来唱戏,

七十二个聋子把戏听,

哑巴唱戏干嘎巴嘴,

聋子说唱的不错字眼儿不清。

和尚养个白胖小,

老道得了产后风。

要问说的是什么段?

闲来无事竟瞎崩!

还有两种语言状况与“玄话”性质相近,那就是“抬杠”和“打岔”。如:

下装:我这个人干啥好求真儿,到现在我也没琢磨明白,它叫唤起来,咋那么大声呢?

上装:蛤蟆嘴大、肚子大,叫唤的声音就大。

下装:嘴大、肚子大,叫唤的声音就大?

上装:对呀。

下装:我们家那个大酒篓,嘴大肚子也大,它咋不叫唤呢?

上装:那不是竹子做的吗。

下装:竹子的就不响?

上装:对呀!

下装:吹那笛子也是竹子做的,它咋响呢?

……

王二姐:那是纱帽。

春 红:那一个帽子是客,两个帽子是鳖,仨帽子是啥呀?

王二姐:是纱帽!

春 红:纱帽纱帽纱帽。他身上穿了一件老道袍。

王二姐:那是蟒袍。

春 红:饭舀子嘛,你说马勺。

王二姐:蟒袍。

春 红:发水嘛,你说涨潮。

王二姐:蟒袍。

春 红:华容道嘛,你说挡曹。

王二姐:蟒袍!

春 红:蟒袍蟒袍蟒袍。我二姑老爷前面补个枕头顶,后面钉个灶王爷。

王二姐:那是谱子。

春 红:肝花嘛,你说肚子。

王二姐:谱子。

春 红:拳头嘛,你说杵子。

……

如此等等,这个“杠”可以无休止地“抬”下去,这个“岔”可以无休止地“打”下去。显而易见,这是故意偏执一端,歪曲字词“音”、“义”,海阔天空的一种成趣手段。

3、朴拙鲜活

大多数传统“说口”,之所以能够获得活跃演出气氛、令观众“开怀”的艺术效果,主要得宜于它撷取老百姓的“身边事”,反映老百姓的“心底情”,特别是它所使用的语言基本上都是关东话,朴拙鲜活,地方性强烈,庄稼嗑多,口语化,明白如诉,通俗易懂;生活气息浓厚,幽默风趣;不大受程式的限制,框框少,可以随机应变,有充分发挥的余地;很少故作文雅或讲空洞的大道理。“酌民言而同其好恶”,乡音“谐于里耳”,且“天下文心少而里耳多”,于是二人转才受到广泛的欢迎,才具有了相对长久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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