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文化|话说六月“锦壮节”

六月，壮语称能壮。六月节是壮族所谓的过小年，壮语称“锦壮”、称过此节为“欢锦壮”，其规模不亚于春节的隆重，是纪念北宋时期壮族首领侬智高的民族性传统节日，其由来源远流长。

相传北宋时期岭南一带世居着古百越氏族的子子孙孙，其中侬氏家族统领广西广源地区，土司院前突然长出一笼龙竹，长势惊人，不象一般的长到十米左右没多长时间竹尖就会弯曲下来，如笔杆挺立，直插云霄。一夜之间雷闪劈呖，一道道闪光形成火龙蜿蜒入院，侬母阿侬便孕上了智高。身怀长达九年之久，阿侬带孕受不知多少折磨和痛苦，且智高在母怀里就能说会道，知晓外界的人情世故。他曾对母亲说，见到大象过往时，叫他一声，他会撕破母亲的肚皮出来，杀大象，用象肉来密补伤口和滋补母体。有一天前面来了一头大牛，因阿侬实在受不了，熬苦得双目昏花，以为是大象来了，就连忙喊叫。等智高撕怀出宫，才晓得是牛，真是天意！未能识象降胎，虽然是怀真龙之骨肉，可惜错失天子之命运，所以不能端坐国祚、促成帝王。为其举事以失败而告终，埋下了伏笔。聪明机智的智高巧手制造一大把大弓，砍下门前龙竹剥制成箭。有一天早上起来，在院前举手使一臂大力，将月牙大弓拉弯成个圆盘，刹那出手，那利箭在晨光之下，如流星般，飞窜直入，穿梭空中，插云夺雾，直射北宋王朝的皇宫，恰巧只落在皇帝的洗脸盆上。皇帝惊恐至极，侍从赶忙取箭来瞧，上面便镌刻有南天国侬智高天子的字样，从此对南越一带更有多加防范了。

根据有关历史资料，交趾又名交阯，为中国古代地名，地域及其文化遗迹，初期包括广东省和今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在秦朝就已纳入中国版图，时归属象郡所辖。之后紧随中原王朝的更替，中国疆域也在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统一与分离中，就与中原保持分分合合的关系。1802年中国清朝嘉庆帝册封阮福映为越南国王，其领地属中国的藩国之一，“越南”国名正式由此得来，沿用至今。

中国在盛唐的高度统一之后，从五代到宋朝的统治都处于分离混乱的状态。然而交趾李氏王朝就趁北宋王朝无力顾及之机，立朝割据，不断越境拓边。当时与交趾接壤毗邻的侬氏土司领地，长年遭受交趾侵犯，烧杀抢搂，掠财虏民，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侬智高父子依照自己的权属鼎力抗战，济资无源，历经屡次向中央朝廷请求征兵救援，因中原皇朝政权北受辽金的越江干扰、西受西夏的跨岭犯境等等，无力顾及百南越疆边陲的战事，边境烽烟缭绕，边民无清静安宁之日。于是，侬智高对交趾极为不满和仇恨，不得不征兵买马，招贤纳勇，扩充实力，英勇顽强地抵御交趾侵略，突袭州地，扩大势力。然而，朝内奸臣当道，权要官吏盘根错节，相互沟当，谗害忠良，结党营私，昏庸腐败。致使侬智高左右受于北宋王朝和交趾的双重敌视，于是会集边疆各民族举兵抵御交趾的外来侵犯，极力反对的北宋王朝封建压迫，由阶级矛盾激发上升为民族矛盾，拥兵自保，占领广西南宁等重要边城，建立南天国，巩固边疆领土的完整，维护祖国的统一。同时，因北宋在北方面对凶猛的辽金，战机节节失利，伏首称臣，纳贡求和。然而侬智高付诸军事行动，影响整个华南，又威慑了中央北宋朝廷逐步南退的统治政权。北宋皇帝派狄青等名将，举重兵南下，强力镇压。侬智高面临朝廷强大的正规官兵，节节溃败，举兵分三路遣散云贵接壤一带、蹿富宁和广南直奔滇西地区、绕越南经麻栗坡和马关逃往滇西地区。相传侬智高亲自带领一路兵马，沿途艰辛，被宋军重重包围，久困西洋。因其治军有方，纪律严明，与民无争，秋毫无犯，且能杀富济贫，惩治横征暴敛，深得各地老百姓的同情和拥戴。老百姓想方设法越过宋军的封锁防线，利用绳索，攀岩揭壁，将粮食送上去支援。侬智高深知久困自败，鼓舞士气，杀出一条血路，突破宋军的层层重围。部队们杀战马充饥，砍芭蕉树挤汁积水拌马血煮饭，用树枝和芭蕉树叶搭成桌，或者铺地而坐，大饱一餐之后，挥师下山，与宋军决于死战。由于实力悬殊，侬智高部队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道道关山峻岭，血流成河，溃败不堪，幸存者均逃散滇西各地。侬智高眼看气数已尽，再无一线挽回希望。一说跳岩自尽，宋军为了不让壮族后代繁衍发达，将其尸首悬置半壁岩崖，上不粘天，下不落地。壮族传统民居为杆栏房，下养牲口，人住楼上，是为此所然；二说当侬智高跳岩自尽时，正值夕阳西下，神奇的彩霞将侬智高的身躯陷入半壁岩崖。当宋军追赶上来，找不到尸首不说，其魁梧身材从险岩之中显现而出，威风禀禀，怒火冲光，将宋军吓得心惊胆却。侬智高虽只轰动一时，但其威武非同一般，其节义惊天地、泣鬼神，被天帝封为神祗，各地壮族世代同胞有难时，只要焚香拜请，都会显灵庇佑。所以各地就流传有立宗庙祭祀、刻石塑像、封龙山奉龙树等等方式来纪念本民族英雄侬智高。祭祀侬智高都是在时逢盛夏的六七月举行，许多老百姓都希望通过祭祀，依托侬智高的阴灵驱瘟逐疫，赶走蝗虫病害，确保庄稼长势茂盛，出蕾扬花，结实饱满，获得丰收。

如同马洒在龙山杀猪，有龙树脚用树枝搭建祭台，将生肉切片，用染饭草做紫红色饭，壮族称红色为连，壮语叫扣连。也称为扣赛，意为官饭，早上由本寨长老祭祀侬智高。一是纪念侬智高当时用马血煮成红饭，表示昔时艰难的干戈生活；二是因壮族服装多为紫红色，引伸为紫红色饭代表壮族，其余各种颜色是代表侬智高带领起义的各种民族。祭祀龙山之后，中午各家老人又在门前院台，壮语为扮展，也是用芭蕉树叶搭建祭台，将分得的肉块和红饭祭祀侬智高的散兵。祭祀时要关门闭户，只允老人在外严肃地礼行祭祀，表示侬智高官兵所经之地，要求不能侵扰百姓，只能在门外享受犒劳，也不允许闲杂人等挨近，以防泄露军情。晚上，又将肉块煮熟打汤敬献祖宗，不得炒干，尽是怀念昔时紧急而艰难的战场情景所然。

解放以前，因受数千年封建社会阶级剥削压迫的影响和桎梏，壮族同胞深怀积怨，对外以纪念宋朝名将“杨六郎、杨七郎”来进行隐讳，其实质是纪念自己民族首领侬智高。老一辈还有六月要送六郎鬼、七月要送七郎鬼的说法，不管从说何道，褒褒贬贬，若隐若现。终归于千年以来的封建社会阶级统治，为化解阶级矛盾，利用壮族忠厚诚实、不爱惹事生非的本性，无肆挑衅和加深民族矛盾、颠倒是非，制造民族隔阂，民族积怨甚深，所导致的历史性产物。但壮族六月纪念民族英雄侬智高的常规行为，历经了千年的风浸雨浊和辛酸岁月，毅然世代传承，直到解放新中国成立，甚至改革开放，在党的英明领导下，民族政策逐渐深入民心，消除民族阴影，磨灭民族烙印，洗刷民族心灵。壮族同胞才得到真正地、光明正大地过上自己的传统节日。

在这传统节日里，勤劳、智慧的壮族妇女靠自己巧妙的双手，用染饭草学名兔耳马兰洗净煮汁，拌炭灰捣细揉汁，还有阳咪咪花煮汁，分别煮成红、蓝、黄三种颜色的汤，又将这三种颜色的汤相互渗和，形成五颜六色的汤。将大白糯米浸泡在汤中许久，控水滤干入甑蒸熟，同蒸一甑，蒸熟后捯在篾制的簸箕上，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等各种颜色的花米饭，相互簇拥一团，犹如鲜艳无比的百花乐园，色色齐相竞艳。一是象征着有史以来各民族系根同流，同居华夏大家庭，世代休戚相关、生息相依，共同铸就了光辉灿烂的中华民族文明；二是其内含深刻，红、黄、黑、白、紫……分别代表着壮、汉、彝、苗、瑶……民族，每种颜色都赋予代表一种民族的含意，表示侬智高领导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宋起义，成员包括着壮、汉、苗、彝、瑶、傣等等边疆各民族人民，具有一定的反封建统治、反外来侵略、反民族分裂的革命性；至如今更象征着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各民族平等、自由、团结、和平共处，同情手足、同根连理、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共同繁荣，携手共建百花争艳、鲜花锦簇的民族大花园。为了构建和谐社会、维护社会，实现伟大的中华民族复兴之梦，而发扬民族传统美德，繁荣民族文化，振奋民族精神，振兴中华民族！

在这传统节日里，小孩要携带花饭到山上争鲜比艳，姑娘要包花饭到娘家拜节。因花饭并非使用化学原料染制，属自然绿色的手工食品，羸得各民族大多数的喜爱和青睐。所以，各民族相互学会制作花米饭，亲朋好友之间的相互走动、礼尚往来都要以花米饭作为最崇尚的必备礼品，相互赠馈。因壮族秉性热情好客，壮族的六月气氛热闹非凡，不仅仅是壮族同胞自己的传统节日，而成了各民族促进交流、增强团结、共同欢度的喜庆节日。